我是骑着自行车下西大桥长脖子坡时摔倒的,只是胳膊摔破了皮,在行人还没彻底聚拢之前我就爬起来了扶起车子,打量一遍,车子完好无损。我不愿意让人们像看大熊猫似地围着我看,就无所谓地跨上车子继续前进。问题就是在跨上车子的一刹那发现的。我感到左胳膊短,右胳膊长,左手抓车子把需要探下身子,而右手只需要直着腰就抓到了车子把,一蹬车子整个身子都节扭着,屁股和腰都难受。我跳下车子,重新检查一遍才发现车子左把低,右把高。
我推着车子来到街旁一个修车子铺,对一个满脸油污的青年人说:“师傅,劳驾看看车子!”
青年人边给一个破旧的自行车上轱辘,边问:“啥病?”“左把低,右把高。”我说。
“没治,到别处看看。”青年人干脆地说。
我顺着街往前走,一个中年人坐在修车子铺里补一个自行车胎。“劳驾……”我打着招呼。
“咋啦?”中年人头也不抬地问。我说:“一个把高,一个把低。”
“将就着骑吧!”中年人 边忙着边淡淡地说。我说:“这么着骑太难受了。”
“那你就怎么弄成那样子的再怎么弄过来。”中年人埋着头忙着说,毫无商量余地。
我来到一个老者的修车铺,老者眼神不好,却用单眼瞄着给车轱辘“拿聋”,不等我开口,老者说:“放到一边吧!”我就把车支到一边,边抱着膀吸烟等。老者忙得差不离儿回过头来,说:“推过来!”我把车推到他面前,他只瞄一眼,就意外地看看我,那眼光好象怪我玩恶作剧。他嘀咕一句:“年龄不大,事儿整得挺牛啊!”老者转过身去忙他的,说:“这种阴阳是自行车的癌症,你走吧!”
无奈,我只好骑着这辆只有解扭着腰和屁股才能走的自行车。侧着身子骑车子实在不好受。可是日子一长,我发觉阴阳把慢慢地好了,我不但感觉车子把是平的,身子也极舒服。别人说从我后面看我骑车子姿势特别难看,有几个人借我车子骑也说骑不了,我想这些人太挑剔。
我的车子终于到了寿命,我便到商店要买一辆新车。售货员热情地帮助我挑选,推着新自行车我走出商店,跨上自行车,不好,这自行车怎么左把高右把低,车子直朝右边窜去,眼瞅着朝着一个骑自行车的小伙子撞去,幸亏我车技高超,才拢住车子跳下来。推到商店对那个售货员说:“对不起,这车左把高右把低。”
售货员立刻睁大了眼睛,去看自行车把,她前后左右看个遍,又用尺子量量,然后推出商店在马路上转一圈。回来笑着对我说:“车子把没毛病。”
“反正我骑着是一个把高一个把低。”我坚持说。
售货员不看车子反倒认真地打量我,我故意立正站着,以示本人胳膊绝对没毛病。售货员舒一口气,说:“那你就另选一台吧!”
售货员真是热情,硬是帮助我把商店的车子搬一遍,我终究没挑着我满意的车子,只好推着一辆对于我来说是“残”车的车子出了商店。
骑着这辆自行车在街上行走险象环生,一次差点闯进街右边的饭店,又有一次为超车差点撞到一个步行的姑娘屁股上。
这种烦恼我实在受不了,我来到了修车子铺,对修车子师傅说:“师傅,劳驾……”
“啥病?”中年师傅边埋着头忙边问。我说:“左把高,右把低。”
“阴阳把呀?”师傅惊讶地抬头看看我,走到车子前,蹲下瞄瞄车子把,瞅我一眼,说:“你是阴阳眼吧?”我说:“我是说把这车弄成阴阳把。”
师傅又狠狠地看我一眼,沉着脸说:“你有神经病吧?去医院看看!”他埋下头忙,不再理我。
我出了车子铺,很犯愁,永远骑着这种车子谁受得了。对了,找机械厂的同学海子去,他准有办法。我骑上车子,扭着屁股奋力向前蹬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