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进入农历十月份,仍然感觉不到多少冬天的气息。太阳是火红的,气候是暖暖的,树上的叶子还挂在枝头,大部分还有一些绿色,像是春天的样子,没有一丝寒意。电视里传来信息,南京、杭州、云南、贵州都纷纷落雪,新疆、东北都成了洁白的世界,就是南依秦岭的古城方圆,人们都在盼望一个真正的冬天来临。喜降瑞雪成了人们心中的梦。
记得小时候,老师教了不少冬天里的歌,如描写抗日战争的:“数九寒天下大雪,天气虽冷心里热”,“鬼子来了一个团,被咱们包围的牢又牢”,又如歌颂革命英雄的:“红岩上红梅开,千里冰霜脚下踩”。还如描写英雄豪情的:“穿林海跨雪塬气冲霄汉,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”。记得最熟悉的是毛主席的诗词:“北国风光,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……”
三十八年前,我正上中学,学校放寒假了,我们一群中学生,学着解放军的样子,把农村背到学校的大花被子,也打成方格式的背包,迎着纷纷扬扬的雪花,健步行走在乡间小道,高唱着“千里冰霜脚下踩”的歌,向往着未来更广阔的天地。
儿时的冬天,我和同伴是端着煤油灯上学的。上早读时,对着煤油灯,一边大声读书,一边跺着脚,尽管穿着单薄,却也不觉冷。只是老师上课时要安静地听讲,就必须悄然无声。有时脚冻得实在撑不住,老师就停下讲课,给两分钟跺脚时间。农村学校除了简陋的土木结构教室,实在没有任何体育锻炼器材。下课了,伙伴们集中在墙脚,使劲“挤热窝”,以此来取暖,也时常玩“斗鸡”的游戏。这种取暖加锻炼的方式一直延续到上中学。女同学玩的样式稍高雅些,就是在操场上踢毽子,而且花样繁多,甚是好看。
放学了,我们排成“一”字形的队伍,唱着歌儿回家,有些歌儿虽然和冬天没有关系,但孩子们稚嫩的歌声,随着凛冽的风在乡村传的很远,很远。
冬天年年有,年年有歌声,只是喜怒哀乐各有不同。一九七六年元月,寒风凛冽,白雪飞舞,收音机里传来了周恩来总理逝世的消息。那时,我们唱的是悲歌:“灵车缓缓地流进深冬的风里”。此时,我已从一个农村小伙变成了生活在大城市的学生,在带有暖气的宿舍和教室里学习,没有了农村那种旷野寒风的刺骨,但稍省世事的头脑里,冬云密布,心意茫然。
那一年,整个中华民族经历的是悲痛,接着是更大的悲痛。考验,接着是严峻的考验。那年冬天,人们已嗅觉到了民族的春天。文革期间被打入冷宫的电影《洪湖赤卫队》“解放”了。王玉珍“洪湖水,浪打浪”悠扬的歌声再一次响彻大江南北。零下十几度的黄河岸边,露天电影场里人山人海,人们又一次看到了《洪湖赤卫队》。
弹指间,近四十个冬天飞逝而过。骊山脚下,白发老翁不时回首往事。冬天来临,常常想起年轻时候冬天里常唱的歌。
寅虎将去,玉兔翘首。一大早起来,向窗外一望,雪花纷纷,地蒙薄纱,冬天终于真的来了。走在街头,看到雪花飞舞,人人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喜悦。登上骊山,放眼北望,心旷神怡。漫山遍野的石榴树迎风斗雪;一座座高楼傲然挺立;玉带似的渭河上,长虹卧坡,又一座新大桥正在飞架;城市中车辆如梭,一片紧张繁忙的景象;渭北工业新城机声轰鸣,正在崛起……